盾铁 无授权翻译
盾与铁之歌
第五章 静默（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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例行啰嗦：史蒂夫把自己关在玻璃屋子里不出来，托尼只好在他身边默默陪伴，打发无聊时光，而情况越来越糟，史蒂夫的身上出现了类似灼伤的红色斑点，由他自己控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。史蒂夫要托尼答应他一件事，这让托尼十分纠结。然而他们终于等来了托尔，还有一个不速之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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您没听见吗？那可怕的呼号萦绕天穹——而人们习惯称之为静默。
——《伦茨》，格奥尔格·毕希纳*
*格奥尔格·毕希纳（1813-1837）：德国著名剧作家，其剧作对现代戏剧影响深远，代表作《沃伊采克》，以其命名的毕希纳奖为德国文学最高奖。
1
“托尼，嘿。”
史蒂夫轻轻敲了敲玻璃墙，将托尼从浅睡的不安中叫醒。托尼做梦了，但他不想回忆起那个梦境。
“你说着话就睡着了。”史蒂夫友好地笑着说。托尼最近很少看见他笑，说实话，这是托尼最近最期待的事情了。他看向史蒂夫苍白得可怕的脸，突然觉得喉咙里有些哽咽。“你应该回房去睡。”
“没关系的。”托尼拒绝道，他揉了揉眼睛，“喝几杯咖啡我就满血复活了。”
或许他应该去跟布鲁斯商量商量，让他带一整壶咖啡来，但是千万别说教：睡眠是如此这般重要。因为他自己也是几乎住在实验室里一样，说这些简直是五十步笑百步。
“托尼？你们有B计划吗？”
“什么的B计划？”
“万一托尔不来，你们打算怎么办？”
托尼呆住了，垂下了双手。史蒂夫坐在那，打量着托尼，一点儿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。托尼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——这个问题他们迟早都要面对的。时间一点点过去，他们完全有理由开始另寻出路了。然而，“别这样想，托尔肯定已经上路了。”
“是，但是万一没有呢？或者是，他来得太迟了呢？”史蒂夫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，“我不是说情况一定会变成这样，但是万一呢……万一我们找不到解决方法，万一我彻底失控了，再也不是我自己了，怎么办呢？你们有B计划吗？”
见鬼，这不公平。托尼觉得无力回答这种问题，他没法再保持自己紧绷的扑克脸了，“万一没有呢？”
“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史蒂夫的眼神里混合着坚决与断念——总之不是什么好征兆。托尼觉得自己就要做些傻事，但是忍住了，他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前倾，“是什么？”
“得有人能阻止我。我无所谓你要怎么做，也无所谓我的结局如何。比起让别人受到伤害，那我宁可，宁可……”史蒂夫没有说完这句话，不过也没那必要了。
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吗？”
“你知道我的能力，托尼。我已经伤害了很多人，我还袭击了你。”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云，那些痛苦的回忆让他的声音有些颤抖，“假如我伤害了你们任何一个人，你，那些市民，我不会原谅自己。”
“去你的，队长。”托尼只能大笑。他的手突然开始剧烈颤抖，必须抓着凳子才能抑制，“你错了，临终关怀可不是我的擅长，帮你去死更不属于英雄行径。在这方面我非常自私，你知道的。”
“你是唯一我能拜托的人了。”
“娜塔莎和克林特都是很优秀的……”
“他们两个毕竟是普通人，也没有盔甲能保护他们。布鲁斯和托尔不会理解我的做法的。而你……”
“而我够没心没肺是吗？”托尼打断了史蒂夫的话，更加牢牢地抓着凳子固定自己的双手。“你觉得，我是一个毫无顾忌的冷血机器吗？”
“因为你足够坦诚。”史蒂夫的笑里带着歉意和心痛，“因为你比其他人更清楚，什么时候场面会失控，什么时候要做出必要的牺牲。”
“那么你就想错了。”托尼强调说，目光仍落在史蒂夫的嘴唇上。“我才不是坦诚。我也不可能做出什么牺牲。你忘了吗，我是剪开铁丝网的人。”
“我之前从未对我说的话感到抱歉。”托尼听见这话，抬头看着史蒂夫。“我从没觉得我在天空母舰上的对你说的那番话有什么错，直到你抱着那颗导弹飞向传送门之后从天上掉下来，我当时以为你死了——现在我道歉，托尼。你经常掩饰自己，但是你是个真英雄。因为你每次都能做出最艰难的决定。现在，你要为我做这种决定了，我信任你，我可以把生命交给你。”
“史蒂夫？我也相信你啊，我也拿性命保证。”
不，不，不。该死的混蛋。
美国队长每次对他说的话都是最好的。最好的，也是最糟糕的。托尼想用威士忌把自己灌醉，直到他的肝脏再也无法承受，这样他就能忘记那些话。这样他就能忘记，史蒂夫也许没法逃过这一劫。这样他就能忘记，史蒂夫信任他，让他必要时杀死他。他能拒绝美国队长的这种请求吗？他能拒绝史蒂夫的请求吗？他对此到底还能说些什么呢？
“我害怕，托尼。”只是一句简单的坦白。但是从几个星期以来都强装淡定的史蒂夫嘴里说出来，还是像一记直拳击中了托尼的肚子。“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。我每次醒来，都怕这是最后一次，都怕我自己会从此消失。”
托尼摇摇头，仿佛有千斤重量挂在他的脖子上，仿佛有一只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，他想怒吼。
我不能这么做。我不想这么做。
“答应我。”史蒂夫轻轻将右手掌贴在玻璃墙上，“拜托。”
当然，遵从史蒂夫的指令，对于托尼来说是天经地义。因为史蒂夫是领队，总会做最好的决定，而托尼愿意追随他。就算是要杀了他。
“好吧。”托尼哑着嗓子低声说。他也将右手贴在玻璃墙上。没有触碰的击掌。该死，若不是因为这场景实在是太讽刺，他一定会立马向对方出卖自己的真心。
“嗷哇。”克林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花田里的推土机。这两人都被那声音吓了一跳，慌忙离开了玻璃墙，各自四下里张望了一下，想知道声音来自何处，才发现是克林特正通过音响跟他们讲话。
“伙计们，纽约上空出现了雷电，你们最好看看。”
托尼叹了口气，在额头上抹了一把，在心里发誓，他一定要从克林特的箭筒里偷走一支箭。“为什么要对一场该死的雷雨这么上心？！”
“因为，”布鲁斯说，“在雷电的中心，有一架爱因斯坦-罗森桥*。”
*即虫洞。
2
托尼穿上盔甲，飞到天上去从远处观察那片雷鸣电闪的区域，确实不像是正常的天气现象——它们都聚集在一堆仓库上空——那是一块厚度近千米的乌云，雷电穿梭其中。
“贾维斯，那个虫洞现在情况怎样？”
“信号正在不断减弱，虫洞正在关闭。”
托尼加大了盔甲的推力，直接往云层那边飞去，就在离目的地还有百米的时候，一条巨大的闪电从托尼眼前划过，他几乎是贴着闪电光柱的边缘躲过去的，然后感到一阵静电从他身上嗞嗞流过。
“看看谁来了。”他自言自语着，同时一个震耳欲聋的雷在他身旁炸响，虫洞最后的缝隙闭合了。下一秒，如他所料，有一个身披斗篷的身影悬浮在云中。起初大概是因为距离太远，那个人似乎没认出托尼来，只是急匆匆地飞过，于是托尼立马飞到那人眼前。托尔悬停下来，神色惊异，很快又转为友善的笑容。
“钢铁之人！”他热情地喊道，虽然他刚刚差点儿把托尼烤焦。
“嗨，大个子。”托尼说。他升起了面甲，送给托尔一个灿烂的笑，“我就说嘛，你一定看见我们发射的信号了。”
托尼这才意识到，托尔并不是一个人来的：他一只手握着妙尔尼尔，一手牢牢地抓着他的兄弟的大臂。洛基，并没有被捆绑着，在托尼看来，这也太惬意了点儿。洛基一脸嫌恶地瞟了瞟面前的两人，这让托尼的笑容僵住了，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，以免自己调动身上所有武器来瞄准洛基。
“而且如我所料，你果然不是一个人来。”托尼没好气地说。
“如我所料，中庭人永远都不知好歹。”洛基嘟囔着，但每个单词都清晰可闻。
“海姆达尔将你们的信号告知了我。”托尔说——听起来很平静，但有点警示的意味，也许是说给他们两个听的，“所以，你们是遇见了棘手的事情。”
他推了洛基一把，让他浮在空中，表明洛基是受自己控制的。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，托尼终于妥协地叹了口气，降下了面甲。
“跟我来。”
3
“你们终于来了。托尔……洛基。”
当三个人降落在大厦楼顶上时，布鲁斯掩饰着自己不自然的语气和表情，看向了洛基。假如布鲁斯真的看什么人都能平心静气的话，那么拄拐的瞎子都能看见路了。然而布鲁斯立马平静下来，因为他发现洛基看他的眼神有点躲闪，而托尼在其背后幸灾乐祸地笑着。浩克用洛基在客厅砸出的大坑是留到最后才收拾的，因为那个坑总能让托尼忍俊不禁。
他们进入大厦的同时，布鲁斯简要地介绍了现在的情况。托尼还躲在盔甲里，走起路来铛铛作响，因为洛基还在用一种诡异的眼光看着他，似乎对他有什么兴趣。当布鲁斯说出了威利和维的理论时，洛基的眼神突然亮起来。
“我们的父亲很少谈到他的两位兄长，但这并非没有可能。”托尔若有所思地说。
“一切皆有可能。”洛基几乎是笑着说的。
克林特和娜塔莎已经在安全屋那边等候，他们表情严肃，姿势紧绷，而托尔几乎没注意到他们紧张的神色。他走上前去，皱着眉头，一脸担忧，将手里的锤子握得更紧。
“史蒂芬！”
史蒂夫从床上站起来，笑得有点尴尬，好像在说，“好吧，我还能说什么呢”。不过在他的眼中还是闪烁着不一样的东西——像是惊讶，或者是——兴趣？好吧。托尼为自己的发现感到惊异，他把自己对洛基的印象都储存在了脑中飞过的一条条弹幕里。
“他来干什么？”克林特表情沉重，用手指指洛基，手指开始颤抖。娜塔莎伸手按住他的小臂，干脆利落地把它收回来。史蒂夫也无法对洛基放松警惕，因而走到玻璃墙边站着。
托尔的笑中混合着歉意、警觉与息事宁人的意味。（托尼在佩珀脸上见过这种表情，那是当他惹恼一个商业伙伴而她必须去调解的时候。这种表情中带着一种麻木的好感，甚至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症状，好像在说，“我知道他是个疯子，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要去保护他。”）
“抱歉，术业有专攻，我对魔法知之甚少，这是我弟弟的擅长，所以我把他带来了。”
所有人都看向洛基，而他出于一种明显的敌意和自负，将眉毛挑得老高。
“为防你们问我，是的，我是受我哥哥请求来到这里，不管你们信不信，我有兴趣来帮你们。”
“你说对了，我们凭什么相信你？”克林特嘲讽道。
“哦，理由可多了。也许是出于慷慨？过分的好奇或者无聊？又或者是因为你们指望我的帮助而我会获得自我满足感？无所谓你们说什么，我就问一个问题：我为什么要来这里，有用吗？
“他杀死了寇森。”娜塔莎说，表情里让人看不出任何感情。他们可以列举出一大堆不信任洛基的理由，而寇森的死恐怕对于复仇者们来说是最有关键的原因了——这是出于战友情谊。
洛基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混蛋，远不及寇森的一半好，他们为什么要信任一个邪神呢？托尼看向玻璃墙那边的史蒂夫，看进他疲惫的眼睛，看他的翕动的鼻翼，看他紧绷的肩膀——试图从他身上寻找答案。
因为他是托尼的救星。
“哦，我还不愿意帮你们呢。”洛基摇了摇头，一阵紧张的气氛笼罩在四周，他在心里暗笑着，慢慢地从每个复仇者身边走过，站到史蒂夫的安全屋前，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史蒂夫。然后史蒂夫的眼睛又出现了之前诡异的神色——着迷、惊奇、打量，然而很快就消失了，快到让托尼不禁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。“我说的是，我有兴趣来帮你们，但我没说我一定会做。你们自己也说了，你们不信任我，所以我又何必自找没趣呢？托尔把我带过来，但是他没法强迫我使出魔法。”
“洛基。”托尔抓住了洛基的手，他的语气很急切，也许是一种期望，也许是一种请求。托尼甚至有些同情了——托尔看起来一直都很信任他的兄弟，那是一种无条件的宽恕。
“因为这样我们就欠他个人情。”娜塔莎目光如炬地看着洛基，“所以你想帮我们，对吗？”
“我们根本不会欠他什么。”克林特插嘴道，“他做了这么多坏事，应该是他欠我们的。”
“克林特。”史蒂夫警告道。
“别说我说的没有道理，队长！”
“别小心眼了，弟弟。”托尔大声说道，而洛基只是开怀大笑。
托尼在盔甲中活动着手指，盔甲发出嗡嗡的声音。他闭上眼睛，试图忽视眼前的争吵，他们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。史蒂夫等不及了。
“那就算我欠洛基的吧。”托尼不假思索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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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期过完啦，估计真的要进入难产的日子了。。。第五章超级长，粗略估计了下字数，决定分三次翻。
之后是洛基走近迷信时间……洛基提出了一个方法，托尼极力反对，而队长坦然接受。